越听越烦,言语太过奉承很不适。
他拿了自己的衣裳准备披上走人。
若他走过定会看到摇戈,摇戈准备一鼓作气滚过去。
她悄悄蹲下,手撑地。一使劲滚了过去。
“殿下要走啊?那我们不送了,哥几个还没泡够呢。”
劲使大了,摇戈一下子撞到了腿。
还磕出了声,她捂着自己的腿。“这道怎么也变窄了!以前两个滚身都容得下的。”
“什么人!殿下小心!”男子们意图冲出来。
“你们还□□呢,我来吧。万一是个女子呢?”
哥几个看着自己光溜溜的,“也是,起猛了。”
顾柳慢慢走近,摇戈拔下头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中。
大不了拼了。
顾柳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将将靠近之时。她被人捂住嘴一个翻身到了另一旁。
二人靠着墙,摇戈一转头,发现是沉黎。
“你就准备拿着这个簪子跟他拼命啊?”他抚了抚摇戈的下巴,“还是说,准备靠你的美□□惑他,让他放了你?”
她微微皱眉,略有不满,“公子何出此言?”
沉黎扬着下巴,“你自己做什么不清楚吗?刚从我这走,就跟另一个男子谈笑风生,你让我怎么想?怪不得靠近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怕,是习惯了吧?”
摇戈瞪了他一眼,“我身上就那么一个值钱的玩意,还给你了。我买东西不要钱的?人家帮我付了我不感谢感谢人家吗?”
沉黎尴尬地笑了笑,“哦~这样啊。”继而把头侧了过去,冤枉了人多少有点...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顾柳追到了这儿。
道路非常狭窄若此时冲出去一定会被看到,且附近还有顾柳的人,太兴师动众了。
摇戈看到旁边的河,“跳。”她看了沉黎一眼。
二人直接跃到了河里。
以她正常的修为待个万年都不足为患,现在依照往日的经验强行憋气撑个片刻也是可以的。
但是顾柳这家伙竟出奇般地足足盯了半晌有余…
他瞧着水面发了呆。
“殿下,让我们几个下去捉个现行。”
顾柳摆了摆手,招呼他们下去了。
摇戈紧锁眉头,“这家伙要死啊!没完了?还要看多久?”
她已经憋到了极限,开始呛水了。
沉黎游到她身旁,凝视着她。
摇戈扬着眉,点了点头。
慢慢向彼此贴近,嘴唇相贴。
在摇戈跳水的瞬间,顾柳看到了她的衣裳。跟自己买面具和弹琴时的女子一样,不由得多盯了一会。
本来是想等她呛水浮上来之后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顾柳印象中的她,修为并不高,是无法在水中停留这么久的。看现在的情况是有人给她渡了气。
一想到这,顾柳就走开了。
二人见状便即刻上来了。
彼此的头发都是湿淋淋的,由于先前憋了太久,摇戈还在大喘着气。
衣裳也是湿的,她的胸部周围也都显了形态,女子的感觉展现十足。
她半睁着眼睛,很是疲惫。这是不用术法强行憋的气,元气大伤。
她靠在沉黎的肩上,“让…让我靠会儿。”气息还未平稳。
摇戈闭上了眼睛,在沉黎的肩膀之下小憩。
他也敞开了怀给她靠,“其实这一路我是跟踪你来的。”
“嗯。”
“就嗯吗。”
“谢谢。”
“谢谢?你不生气吗。不生气我跟踪你?”
“若不是你跟踪我,我今日极有可能死在这。”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帮你不会害你?”
“我说过,你不是坏人。面坏,心不一定就坏。反之假惺惺的人心中往往住着一条毒蛇。”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治陵琨腿时,态度极其强硬,但从未想过要了他的命,也未曾趁机重伤他。
可他们一心想要自己死,不死好像心都不安。
面好之人心就一定好吗?
面坏之人心就一定坏吗?
“若你真的是个登徒子,跟我在同一屋檐下时早就撕了我的衣裳强占了,怎么会一点一点地试图吓唬我。倒显得有些可爱。真正的恶人从来都是认准目标直接出击,根本不会给对方反扑的机会。”
“那——”
沉黎还未说出口就被摇戈用话堵住,“好了!死鬼,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看不出来我需要静养吗。”
他看到摇戈被水淋湿的身体形态显形,尤其是胸部的时候,眼神颇为闪躲。
手不知如何摆放,眼神该飘向何处,心中有些许慌张。
他遇到过许多怕他,或主动献身的女子。
她却冷静自如,沉稳的可怕。就连溺水也未曾手忙脚乱的扑腾而是静静等待自己渡气。
被人发现时她是拔下簪子准备奋力一搏,而不是准备求饶。骨子里总是散发出一种英勇与韧劲。
到不像是寻常养在家里只会琴棋书画的典雅女子。
她似乎不惧任何。
“别穿着湿衣裳我带你回去换件干净的。”
他抱起摇戈回了家。
沉黎站在门口等待,她换好衣裳后唤他进去。
“尺寸很合。”
“搂你的时候便晓得尺寸了。”
摇戈顿了顿,“你是懂回答的。”
彼时感觉一股香气扑鼻,是门外传来的,“要不要去吃饭?”
她扬着眉,“你?你做了饭。”
沉黎温柔地点了点头。
她捧起碗筷,吃了好多。
沉黎笑了笑,“我都没有用大鱼大肉你就吃的这般上食,可真是个好养活的姑娘啊?”
“我平常就自己一个人,就是做了这些饭菜也会剩许多,所以就索性不做。嘴馋之时喝点露水,吃点叶子。”
“你的家人呢?父母?”
“父母啊,死了。母亲是抱病而终,父亲…”她抿了抿嘴,“父亲是,是战死。”
“那——”
“吃饭。”摇戈冷声道。
再问下去就是祖母表弟了,怕自己到时候一时忍不住气把桌子掀了,糟蹋了这些饭菜。
她用力夹着菜怼到了嘴里。
远处传来了狼的叫声,她看到了那两只发光的眼睛。
她将碗筷一放,沉黎也随着站了起来。
“怎么了。”
摇戈一手护着他,挡在身前。“是魔族的冲狼,此狼除了主人都是认血不认人的,他残暴无比,一般人无法应对。”
“你,这是要保护我?”沉黎诧异道。
察觉危险来临,摇戈的第一反应是挡在他身前,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原来被保护,是这种感觉。
她转动手腕,五个手指勾起呈作爪状。
这与当初躲避那两个女人不同,冲狼一出,不死人见血绝不会松口,以现在自己这身状态毫无生还之机。
现在只能奋力一搏,强行运功,毒必会蔓延全身。这许是最后一次了。
摇戈微微侧头,“如果我不幸死了,这畜生松了口你就有多远走多远,当我还你的人情了。如果我们两个一起死了,那便只能认命了。”
沉黎顿了顿,很是吃惊。她竟有这般胆子。
“听到了吗!”她的手掌一动,四周开始慢慢引火环绕到摇戈的掌心周围。
冲狼的叫声越来越近,摇戈抬起手欲与它同归于尽。
只见冲狼跑来之时突然变得温柔,乖乖走到了沉黎身侧。
她紧锁着眉头,回头盯着沉黎。很显然,沉黎是冲狼的主人。
“你是魔族人?”
“我,我刚刚没说是我没想到你会挡在我身前,我有些惊到了,没来得及…”
“它听你的,你怎么不早说…”摇戈逐渐发晕,倒坐在了地上被沉黎接住。
“你怎么会?”
摇戈看着已经黑紫的手腕,失了念头。“这回彻底毒发了。其实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了。”
她强撑着应该已经闭上的眼睛。“是九尾狐族,九尾神狐。”冲狼幻化成人形。
顺着冲狼眼神的方向,沉黎也看向摇戈的后面。
九条狐狸尾巴皆现了原形。
“既是神狐,岂会这般?”
“你看她手腕发黑,静脉皆成黑紫色,很明显已经中毒许久但是一直被压制才没进入全身,直到刚刚…中毒期间运功必会反噬。”
“你是说,她是为了护我强行运功才?”
“主人,我看她刚才护你的架势颇有威严,一定是某个统领或大人。”
摇戈拽着沉黎的衣袖,“我很开心,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你,不是旁人。”她的气息很是微弱。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紧紧攥住摇戈的手。
沉黎从未像此刻这般怕过。
“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埋,我讨厌沙土覆盖在身上脏兮兮的。也不要立碑,我也不喜欢每个人过来祭拜时难过的神情令人不悦。直接将我一把火烧了即可。”
此时她的身体气血逆行,猛地一口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摇戈被扶到了榻上。沉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手已经冰凉,毫无温度。
一滴泪不自主地从他的眼里跑了出来,他红了眼眶,像是自己受了伤。
摇戈的手腕以及身体各处都呈黑紫色,他猛然意识到:“这是蝎毒。”
“主人是说您少时中的毒吗。此番一看,确实症状很像。”
“你还记得我当年的毒是怎么解的吗。”
“记得,是摇戈上神救了您,给了您一粒上古凶兽的内丹。”
“对,当我吸收了之后毒就解了,也就是说我的血可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