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越听越烦,言语太过奉承很不适。

    他拿了自己的衣裳准备披上走人。

    若他走过定会看到摇戈,摇戈准备一鼓作气滚过去。

    她悄悄蹲下,手撑地。一使劲滚了过去。

    “殿下要走啊?那我们不送了,哥几个还没泡够呢。”

    劲使大了,摇戈一下子撞到了腿。

    还磕出了声,她捂着自己的腿。“这道怎么也变窄了!以前两个滚身都容得下的。”

    “什么人!殿下小心!”男子们意图冲出来。

    “你们还□□呢,我来吧。万一是个女子呢?”

    哥几个看着自己光溜溜的,“也是,起猛了。”

    顾柳慢慢走近,摇戈拔下头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中。

    大不了拼了。

    顾柳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将将靠近之时。她被人捂住嘴一个翻身到了另一旁。

    二人靠着墙,摇戈一转头,发现是沉黎。

    “你就准备拿着这个簪子跟他拼命啊?”他抚了抚摇戈的下巴,“还是说,准备靠你的美□□惑他,让他放了你?”

    她微微皱眉,略有不满,“公子何出此言?”

    沉黎扬着下巴,“你自己做什么不清楚吗?刚从我这走,就跟另一个男子谈笑风生,你让我怎么想?怪不得靠近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怕,是习惯了吧?”

    摇戈瞪了他一眼,“我身上就那么一个值钱的玩意,还给你了。我买东西不要钱的?人家帮我付了我不感谢感谢人家吗?”

    沉黎尴尬地笑了笑,“哦~这样啊。”继而把头侧了过去,冤枉了人多少有点...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顾柳追到了这儿。

    道路非常狭窄若此时冲出去一定会被看到,且附近还有顾柳的人,太兴师动众了。

    摇戈看到旁边的河,“跳。”她看了沉黎一眼。

    二人直接跃到了河里。

    以她正常的修为待个万年都不足为患,现在依照往日的经验强行憋气撑个片刻也是可以的。

    但是顾柳这家伙竟出奇般地足足盯了半晌有余…

    他瞧着水面发了呆。

    “殿下,让我们几个下去捉个现行。”

    顾柳摆了摆手,招呼他们下去了。

    摇戈紧锁眉头,“这家伙要死啊!没完了?还要看多久?”

    她已经憋到了极限,开始呛水了。

    沉黎游到她身旁,凝视着她。

    摇戈扬着眉,点了点头。

    慢慢向彼此贴近,嘴唇相贴。

    在摇戈跳水的瞬间,顾柳看到了她的衣裳。跟自己买面具和弹琴时的女子一样,不由得多盯了一会。

    本来是想等她呛水浮上来之后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顾柳印象中的她,修为并不高,是无法在水中停留这么久的。看现在的情况是有人给她渡了气。

    一想到这,顾柳就走开了。

    二人见状便即刻上来了。

    彼此的头发都是湿淋淋的,由于先前憋了太久,摇戈还在大喘着气。

    衣裳也是湿的,她的胸部周围也都显了形态,女子的感觉展现十足。

    她半睁着眼睛,很是疲惫。这是不用术法强行憋的气,元气大伤。

    她靠在沉黎的肩上,“让…让我靠会儿。”气息还未平稳。

    摇戈闭上了眼睛,在沉黎的肩膀之下小憩。

    他也敞开了怀给她靠,“其实这一路我是跟踪你来的。”

    “嗯。”

    “就嗯吗。”

    “谢谢。”

    “谢谢?你不生气吗。不生气我跟踪你?”

    “若不是你跟踪我,我今日极有可能死在这。”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帮你不会害你?”

    “我说过,你不是坏人。面坏,心不一定就坏。反之假惺惺的人心中往往住着一条毒蛇。”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治陵琨腿时,态度极其强硬,但从未想过要了他的命,也未曾趁机重伤他。

    可他们一心想要自己死,不死好像心都不安。

    面好之人心就一定好吗?

    面坏之人心就一定坏吗?

    “若你真的是个登徒子,跟我在同一屋檐下时早就撕了我的衣裳强占了,怎么会一点一点地试图吓唬我。倒显得有些可爱。真正的恶人从来都是认准目标直接出击,根本不会给对方反扑的机会。”

    “那——”

    沉黎还未说出口就被摇戈用话堵住,“好了!死鬼,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看不出来我需要静养吗。”

    他看到摇戈被水淋湿的身体形态显形,尤其是胸部的时候,眼神颇为闪躲。

    手不知如何摆放,眼神该飘向何处,心中有些许慌张。

    他遇到过许多怕他,或主动献身的女子。

    她却冷静自如,沉稳的可怕。就连溺水也未曾手忙脚乱的扑腾而是静静等待自己渡气。

    被人发现时她是拔下簪子准备奋力一搏,而不是准备求饶。骨子里总是散发出一种英勇与韧劲。

    到不像是寻常养在家里只会琴棋书画的典雅女子。

    她似乎不惧任何。

    “别穿着湿衣裳我带你回去换件干净的。”

    他抱起摇戈回了家。

    沉黎站在门口等待,她换好衣裳后唤他进去。

    “尺寸很合。”

    “搂你的时候便晓得尺寸了。”

    摇戈顿了顿,“你是懂回答的。”

    彼时感觉一股香气扑鼻,是门外传来的,“要不要去吃饭?”

    她扬着眉,“你?你做了饭。”

    沉黎温柔地点了点头。

    她捧起碗筷,吃了好多。

    沉黎笑了笑,“我都没有用大鱼大肉你就吃的这般上食,可真是个好养活的姑娘啊?”

    “我平常就自己一个人,就是做了这些饭菜也会剩许多,所以就索性不做。嘴馋之时喝点露水,吃点叶子。”

    “你的家人呢?父母?”

    “父母啊,死了。母亲是抱病而终,父亲…”她抿了抿嘴,“父亲是,是战死。”

    “那——”

    “吃饭。”摇戈冷声道。

    再问下去就是祖母表弟了,怕自己到时候一时忍不住气把桌子掀了,糟蹋了这些饭菜。

    她用力夹着菜怼到了嘴里。

    远处传来了狼的叫声,她看到了那两只发光的眼睛。

    她将碗筷一放,沉黎也随着站了起来。

    “怎么了。”

    摇戈一手护着他,挡在身前。“是魔族的冲狼,此狼除了主人都是认血不认人的,他残暴无比,一般人无法应对。”

    “你,这是要保护我?”沉黎诧异道。

    察觉危险来临,摇戈的第一反应是挡在他身前,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原来被保护,是这种感觉。

    她转动手腕,五个手指勾起呈作爪状。

    这与当初躲避那两个女人不同,冲狼一出,不死人见血绝不会松口,以现在自己这身状态毫无生还之机。

    现在只能奋力一搏,强行运功,毒必会蔓延全身。这许是最后一次了。

    摇戈微微侧头,“如果我不幸死了,这畜生松了口你就有多远走多远,当我还你的人情了。如果我们两个一起死了,那便只能认命了。”

    沉黎顿了顿,很是吃惊。她竟有这般胆子。

    “听到了吗!”她的手掌一动,四周开始慢慢引火环绕到摇戈的掌心周围。

    冲狼的叫声越来越近,摇戈抬起手欲与它同归于尽。

    只见冲狼跑来之时突然变得温柔,乖乖走到了沉黎身侧。

    她紧锁着眉头,回头盯着沉黎。很显然,沉黎是冲狼的主人。

    “你是魔族人?”

    “我,我刚刚没说是我没想到你会挡在我身前,我有些惊到了,没来得及…”

    “它听你的,你怎么不早说…”摇戈逐渐发晕,倒坐在了地上被沉黎接住。

    “你怎么会?”

    摇戈看着已经黑紫的手腕,失了念头。“这回彻底毒发了。其实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了。”

    她强撑着应该已经闭上的眼睛。“是九尾狐族,九尾神狐。”冲狼幻化成人形。

    顺着冲狼眼神的方向,沉黎也看向摇戈的后面。

    九条狐狸尾巴皆现了原形。

    “既是神狐,岂会这般?”

    “你看她手腕发黑,静脉皆成黑紫色,很明显已经中毒许久但是一直被压制才没进入全身,直到刚刚…中毒期间运功必会反噬。”

    “你是说,她是为了护我强行运功才?”

    “主人,我看她刚才护你的架势颇有威严,一定是某个统领或大人。”

    摇戈拽着沉黎的衣袖,“我很开心,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你,不是旁人。”她的气息很是微弱。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紧紧攥住摇戈的手。

    沉黎从未像此刻这般怕过。

    “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埋,我讨厌沙土覆盖在身上脏兮兮的。也不要立碑,我也不喜欢每个人过来祭拜时难过的神情令人不悦。直接将我一把火烧了即可。”

    此时她的身体气血逆行,猛地一口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摇戈被扶到了榻上。沉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手已经冰凉,毫无温度。

    一滴泪不自主地从他的眼里跑了出来,他红了眼眶,像是自己受了伤。

    摇戈的手腕以及身体各处都呈黑紫色,他猛然意识到:“这是蝎毒。”

    “主人是说您少时中的毒吗。此番一看,确实症状很像。”

    “你还记得我当年的毒是怎么解的吗。”

    “记得,是摇戈上神救了您,给了您一粒上古凶兽的内丹。”

    “对,当我吸收了之后毒就解了,也就是说我的血可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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