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今日是武敖的忌日。
得回青丘准备几壶他爱喝的酒傍晚带来。
“摇戈。”
琉烨已经等她许久了,按照往常他都会在这天来寻摇戈一同前去。
二人在亭子处坐下。
她拿了把碧根果给琉烨。
“尝尝。”
“嗯─还是你这儿的好吃。”
侍从来报,说是瀛洲山主的回礼到了。
是一颗四叶草。
她看着眼前的草,一时之间都想将它扔了。
“怎么回了这个啊,你给了他啥。”
“我给的,是玉镯啊…”
“哪个?”
“就是那个,咱们杀了妖兽的那个战利品啊。”
琉烨掌心施法,玉镯直接显现在手上。
“这个?”
很显然,这山主将女君的礼回给了水神。
也将水神的四叶草回礼给了女君。
瀛洲曾遭遇火灾,摇戈路过便救了他们。
那山主感激万分,说什么都要把那堆值钱玩意给她。
可她哪是那么个爱虚荣的人儿,自然是没要。
后来生辰时请了摇戈,若是不去怕那山主亲自来请到时候再不收人家的东西便不好了。
没有空手去的宴席,她便带了个玉镯送礼。
没想到这回礼如此吝啬。
“害,你青丘家大业大的一看就什么都不缺,我那竹林虽风景优美可也穷酸的很,多半是看我那比较需要吧。”
“是啊,因为我不缺,所以就没有。”
小时候摇戈跟表弟一起去祖母那里,祖母那摆着好多甜点,小孩子都爱吃甜的,摇戈也不例外,可终究也只是把想法咽在了肚子里。
“祖母,我想吃那个!”
祖母闻声直接将甜点递给表弟,“真会挑,这可是很好吃的,就这一小碟,都给你了。”
她想要张开的嘴又紧闭起来。
在边上,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罐子,罐底有一些小果子十分诱人。
很显然,要想吃到小果子得把上面的汁都喝掉。
她使劲喝,很努力,很积极。
不一会儿汁就下去了大半,就差一些了,她便把罐子放在一旁,歇一歇再喝。
这时余光扫到一个身影将罐子拿走,她还没来得及…又或者说,就算说了──就有用吗。
“祖母,我要吃底下的果子!我想要。”
祖母直接将剩下的汁喝完把果子递给了表弟。
她抿了抿嘴去了侧屋,姑姑养伤,在榻上躺着。
摇戈坐到了塌边看看姑姑。
“摇戈啊,姑姑受了伤,我想好好躺着。”
“噢。”她便从塌边挪出来了。
“诶?姑姑你在这啊。”表弟跑过来。
他也坐在了姑姑的榻上。
“呦,小侄子来啦,但是姑姑啊养伤呢,需要好好躺着,你看摇戈都挪走了。”
“我不!我就要坐这嘛,我要好好看看姑姑了,我都想你了,好不好嘛,姑姑—你就让侄儿坐这吧~”
当然,结果是留下了。
偏爱从来都不属于她。
深夜,二人坐在月亮上。将战神爱喝的酒放在了一旁。
“如今的四人却只剩你我二人了。”
“我前几日追杀芙羽,发现她是天界二殿下的人。”
“那岂不是亥菁的二儿子。”
“对,他那儿子死护着芙羽,他又护着他儿子。不过…不影响我杀人,走前还甩了他们一身灰。”
“不愧是风摇戈,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着。要是谁欺负你,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她拍了两下琉烨的肩膀,“我的好哥哥。”
“你觉得,今晚,美吗。”
这场景令她想到魔尊给自己弄的彩虹,当晚他也是问,美吗。
只是心境差出许多。
幻栀能爱上魔尊大抵是因为,她从来都是仰望着他的。
幻栀只是一粒小小的尘埃,而魔尊是高大安全感的存在,弥补了她心里所有的空缺。
她两万年都被囚在芙羽的手下,逃也逃不出,躲也躲不掉。
不管是数不尽的鞭伤还是日日被梦魇锁住的日子又或者是嗜血咒深入骨髓的疼痛,无人帮助。
只有魔尊,紧紧握住她的手替她扫去一切障碍。
他又强大又那么温柔。
若不是大婚那日口不对心的羞辱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他的。
而风摇戈不同,她生来便是狐帝之女,身份尊贵。
就算内部矛盾再多,对外也是尊贵的象征,而非幻栀那般人人皆可欺辱的卑贱之人。
她看待魔尊,是平视,没有任何因素的加成。
魔尊突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摇戈将他扶起,“怎会如此。”
还能有人伤得了魔尊,够奇葩的。
“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啊…?”摇戈愣在了那里。
他直接断了气,消失了。
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这咋的,咋就突然没了?
摇戈睁开眼,竟是个梦。
夜卿…?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她来到曲佑殿,殿里平静得很,想来没什么大碍。
一脚踏出门口,“不对,万一是断气了没声了呢。”
她转头回来前往榻上寻查。
直接被夜卿一手搂过。
魔尊直接捏起了她的脸。
摇戈瞪着他,居然敢捏她的脸,不想活了。
他顺势揉了起来,“有完没完—”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竟然敢捏本上神的脸。”
魔尊更加嚣张起来,“什么上神,就装吧你。”
“本上神装自己做什么,真是无稽之谈,就不该来。”
“装的还可以,但是──”他摇了摇头。
继续道:“说吧你又是哪个变得来哄本座开心啊?”
“哄你?”
“本座先睡了,还是你们最知道如何让本座安好入睡。”
此现象一反常态,摇戈向金御兽问了个清楚。
原来是魔尊夜卿练功时走火入魔,丢了一魄,意识时有时无,但是无论如何都要见风摇戈。
这摇戈上神哪是那么好请的,他们就变成她的样子暂时安抚魔尊。
夜卿虽生而为魔,心就不魔,非心肠歹毒十恶不赦之辈。
眼下只能施法暂时控制住他,然后去寻那丢失的一魄。
走着走着就碰到了魔族长老汶司,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她忙着找夜卿的魂魄,没心思理这老头,直接无视。
不料反被他阻拦,“你怎么会在这,你还有脸回来?”
不出所料,今日刚好汶司解除禁足,什么都还不知道。
“让开。”她可没有兴趣跟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白费口舌。
这昔日踩在脚底的人如此口气,他又怎的甘心。
汶司直接握紧拳头向摇戈打去,她身体后倾轻松躲去。
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将汶司踹倒。
“就你这败类也配跟本上神动手?”
“你,你不是幻栀?她没有这么高的功法的。”
“既然你要提,那就好好算算这笔账。昔日你将银针尽数扎入本上神体内,你说这账该怎么算呢?”
“你是她,不对,不对。”
汶司一时之间愣了神,她还记得自己害她的事,可幻栀一等卑贱之人又怎会如此高的功法。
摇戈一把抓起他的衣裳,“你说,本上神若也将无数银针扎入你体内,不知道你耐不耐得住啊?”
见到汶司很是窘迫,她大声叫着:“我没你那么卑鄙,你是小人,本上神又不是。除了芙羽那个贱人,没有谁值得本上神动怒。”
她挑了下眉,“你羞辱我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不过那是幻栀的想法,我又不是幻栀。”
“你到底是谁。”
“风─摇─戈”
“是那个青丘女君?”
“你且放心,我没想以牙还牙,本上神称霸六合,不屑于你计较,赶紧让开。”
“你可是要去寻尊上的魂魄。”
摇戈停下了脚步。
“我就是听闻这事赶来的,我知道尊上的魂魄去哪了。”
她随着汶司来到了无极之地。
此处被铁链紧紧锁住,汶司试图劈开却被弹了回来。
摇戈手掌转动使出赤烈火,使之燃烧铁链。
却只松动了一点点。
她紧闭双眼,双手运作,将功力聚集于掌心。
瞬时睁开双眼向铁链烧去,很快就被烧断了。
门内一时之间冲出许多魂灵。
直接向汶司冲去,他们打了起来。
三五人还好,这魂灵实在太多,他招架不住被打倒在地。
即将被就地斩杀之时,摇戈一掌将领头打倒在地。
“我杀魔界之人,关你神族何事!”
“本上神带来的人,不让动,就谁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