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魔既能困你这么久,想必你心中不好受吧,不然,喝忘川水吧。”
“若是幻栀,肯定会喝,或者自尽。”风摇戈的眼神中充满无情,“可我不是幻栀,我是风摇戈,是六合最尊贵的上神,我乃九尾狐族唯一后人,手掌赤烈火灭万物,区区一等情爱,何足挂齿。尊神自当历劫六苦,无需忘记。”
水神随着摇戈站了起来,“不愧是我们摇戈啊,就是这么霸道高傲。”
风摇戈手掌一动,赤烈火燃燃烧起,“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用禁术封印我,抢我女君之位,我看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一脚踏入青丘,守卫有些惊慌,立马跪下。
“怎么?两万年不见就不认识本君了?”
他猛磕头,“女君恕罪,属下惶恐。”
“放心,你无罪。蝴倩在哪。”
“小殿下实行暂代女君之位,目前应在紫玄殿。”
“本君不记得紫玄殿在何处,你带路。”
守卫走进紫玄殿,蝴倩就怒斥道:“你进来得到我的允许了吗!”
“回殿下,属下…”
“我让你叫我什么!我是女君,青丘女君!”
风摇戈猛一抬眼,“蝴倩,你这火气大得很啊,你是女君,那我是什么啊~”
摇戈一脸不屑地看着蝴倩。
蝴倩紧锁眉头,“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你是不是要回来抢我的女君之位,我告诉你不可能,青丘是我的!休要幻出一副假样子来狂我。”
“看来你病的不轻啊,姐姐来给你治一治怎么样啊?”摇戈手掌朝上,赤烈火席卷而来。全身冒着红光,可谓是震慑人心魄。
“赤…赤烈火。”蝴倩跪着爬到风摇戈面前,“姐姐,别用赤烈火烧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暂代,没有夺的意思,姐姐明鉴。”
“诶?你母亲呢,此时她不来护你吗?”
这真是伤口上撒盐,将蝴倩堵的话都说不出,心里直憋气。
“哦对,她偷用了禁术,惨遭反噬,死了。”
看着摇戈脸上的笑意,蝴倩心里更是窝火。
“我都已经向你认输了,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呢,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啊,给你你接着就是了,不就是了沉睡了两万年,有这么大火气吗。”
“我咄咄逼人?你轻飘飘的一句认输,我身上这数不尽的鞭伤刀痕和窟窿,你替本君受吗!”
她堂堂青丘女君,失去记忆和法术丢在了什么都不是的鬼地方。受尽侮辱协迫和折磨,得亏她历劫之前这数万年都杀伐果断,叱咤风云,有颗强大的内心,否则就单凭那两万年的经历,早就自尽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害她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践踏尊严者绝不原谅。
摇曳一抬手,熊熊的赤烈火就在蝴倩身上烧了起来。
那一声声惨叫,真是歇斯底里。
“痛快!”
“风摇曳,你有种就一剑杀了我,放我在这烧是什么意思!”
“你区区一个小仙,本君杀你易如反掌,可是太便宜你了,本君要你受尽折磨之后,再死!”
仙使们听闻摇戈的呼唤快速走来。
“把这个叛徒挂在青丘的最高处烧着,三日后处死。”
蝴倩临被拖走之际,摇曳嘱咐道:“是你的就是你的,别妄想去偷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坐在王座之上,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这才是她风摇曳该得的荣耀。
纵横一生,不曾想会有两万年阶下囚的日子。
其实年少时与他人一起修习法术之时,自己就是最小的,常常受人冷落,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被人挑错,常常被使绊子。
不过也正是这样,想要证明自己,就是要比别人多付出些,努力更多,基础打得也牢。
那些人投机取巧不专心练功,一次次斗法中败下阵来被淘汰。
最后只剩了风摇曳,琉烨和如今的天帝亥箐。
三人结伴而行,意图一起闯荡六合,路上遇到了战神武敖。
此人侠肝义胆,重情重义。也很投缘,就变成了四人行。
琉烨细腻,摇曳干脆果断,武敖侠义,亥菁擅专研。
四人各有千秋,誓要共同闯荡六合,共进退,混出一番名声来。
起初妖王祸害苍生,四人合力将它击退。
摇戈很勇,常打先手,率先将它控制住。
亥菁则找准方位,研究应对解决之法。
琉烨检查它身上的致命弱点,争取一击毙命。
若不幸力量过大没控制住,武敖则断后。
妖王一灭,四人的名声,一夕之间打响。
妖王死后内丹则分为四份,四人食之。
本以为这一路能一直如此走下去,不想却被远古凶兽打乱了。
凶兽比想象中的凶残勇猛,四人控制不住,反被打伤。
打斗的最后关头,武敖以自己身体为诱饵,与凶兽同归于尽了。
此战过后,他们皆升了仙品,贵为上神。
而武敖的牺牲也让这场闯荡中断了。
因为他们顾忌再走下去还会有他人牺牲,如今名声闯了,仙品也升了,就不要再有至亲之人为此陨落了。
此后每年的六月初八,三人都会带上一壶武敖最爱的酒去月亮上面坐谈。
因为生前,他最爱赏月。
他说他最快乐的日子就是他们四个坐在月亮上把酒言欢。
所以不管这两万她身上的伤有多痛,她都不怕。
就是没想到这情伤会如此地痛心。
若不是这次历劫,她恐怕永远都不会谈起情爱之事。
因为对风摇戈而言,霸业比男人更重要。
若不是父君便是狐帝,本身就是要继青丘女君的位子。
她的志向必然是一统六合,唯我独尊。
既然生下来就给予了地位,那就不能太贪心,守好自己的一份领土即可。
倘若当初大家没有那么执着于升阶品,而是在小有成就便罢手,武敖是不是也不会牺牲。
虽然万般皆是命,可也不要过于贪心。
“父君,母后,摇戈想你们了。”
摇戈趴在胳膊上,感受紫玄宫的每一寸。
小夫人进来之前一家人有多祥和,每日都腻在父君母后跟前,天天吵着要听父君的英雄事迹,他们青丘九尾狐族的荣耀,还有父君和母后之间的爱情故事。
她眼神落在胳膊上,想起那处在魔界割下的那块皮。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在伤口处刻了一朵长生花。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含知呢。”
含知是她的亲信,跟了她许多年,可自回来就没再见到了。
“回女君,她…她失踪了。”
含知身为风摇戈的得力手下,自然为领头的不二人选。
可她身为摇戈的人,怎会听命于他人,蝴倩定不会让她在这碍自己的眼。
于是就提拔了个自己的人将含知顶了下去,至此之后含知再无音讯。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怎么样了是否活着。
蝴倩新提拔的人叫阿武,这两万年来这里都快成他的地盘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成天依附的主子早已被关押,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这阿武毫无建树,仗着跟蝴倩有些亲缘又极擅讨好,成天对这些人吼骂,每当在蝴倩那受气,回来这帮手底下的人必少不了一番责骂。
原来的管制皆被废除,自己一人独大。
“你看这些花,都蔫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蝴倩极喜这种花,阿武就养了一园子,纯为了讨好。
“回领头,您拿的花是上回剪下来的,这根都没了如何养活啊不是为难我们吗。”
上回碰上蝴倩心情不好,阿武拿过去的花没收,可这花生长时间又很长,等到下一轮又不知道何时了,就拿回来硬让她们弄回去养着。
“敢犟嘴了。”说着阿武就一巴掌要呼在侍女的脸上。
即刻被摇戈拦住,反之一巴掌扇了回去。
“你谁啊,竟敢打我,我可是领头,整个青丘都得听我的!”
摇戈藐视着,“你可是比蝴倩还嚣张啊?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了?”
她盯着阿武,拎起他的衣领,“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啊?我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啊?”
“来人!来人!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还不快帮忙。”
是来了一些人准备帮阿武,可是一抬眼见是风摇戈,立刻纷纷下跪。
“君上!恭迎女君。”
“什么女君,女君不是蝴倩殿下吗?”
这阿武年龄尚小,进青丘也是在摇戈历劫之后,并未见过,又受蝴倩日日熏陶蒙蔽,又怎会知道这日日效忠的主子其实什么也不是。
“本君无心跟你解释这些琐碎,不过本君要告诉你,蝴倩三日后将被处死。你这忠肝义胆的,是不是要陪她一起去啊?”
小侍女赶紧跟阿武讲述着风摇戈的身份和种种威望事迹,阿武即刻明白眼前这个人是惹不起的。
“君上,小的糊涂,错信了人,还请君上饶小的一命!”
“呦,你不是说整个青丘都是你的吗,谁也惹不起你,本君怎敢担你一句君上啊?”
“是小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妄言了,君上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阿武吓得直发抖。
“你说你不懂事是吧。”
“对,是我不懂事。”
“既然不懂事,就把你扔到穷奇之阵好好学一学,那里会有人教你的,只不过方法可能有些残忍。”摇戈打量了下他的身板,“不一定能扛住。”
穷奇之阵关押的皆是凶狠猛蛇,把他扔进去无非等同于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