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栀用两个手指慢慢地将魔尊紧锁的眉头推开。
“其实,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上神,若已经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只要不去伤害,又怎么会离开呢。”
他有些动容,“那,要是善意的呢。”
“不管善意还是恶意,伤害都造成了。”
幻栀歪了歪头,带着些俏皮,逗了逗他,魔尊才将将恢复了心情。
魔尊猛然将幻栀推倒按在榻上。
这突如其来的,确有些惊慌。
“尊上…”她睁大了眼睛。
他直接吻了下幻栀的嘴,这温柔的嘴唇好看的眉眼都勾人心魄。
他还要接着吻,幻栀稍稍抵抗了下,“你,想好了,真的?喜欢我吗?”
“本座喜欢,非常喜欢。”他顺着下去亲了脖子。
幻栀的呼吸开始有些紧促,“你可莫要拿我当玩物,我虽心悦你─”
话未说完,他就直接吻了嘴。
松开之际,他轻声道:“我们成亲吧。”
“啊……?你。”
“好还是不好。”他解开了她的衣带。
她顺势吻了上去,抚着魔尊的胸膛。
“魔尊大人,小女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这一夜,很是缠绵。
魔尊这边还在跟长老统领商量一些事宜。
幻栀悄悄探头,魔尊看到她,脸上也展露些许羞涩。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他们走后,魔尊示意幻栀过来。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对为夫饥不可耐了?”
幻栀努了努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我就是…”她搂住魔尊,闭着眼享受着。
他轻敲了下幻栀的鼻子,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时汶司长老求见,幻栀便先行离开。
“尊上!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真当如何,假又如何。”
“若是真,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们成亲的,有本事,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长老放心,本座没有真的要娶她。”
是啊堂堂魔尊怎么会瞧得起这等卑贱之人,看来自己是过于担心了。说不定只是太久没有女人玩玩而已。
“那如此,老夫便放心了。”这一句却被由于好奇折返回来的幻栀听见。
这长老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怎得突然之间满意地离开了。
他说要娶就真的会娶,是不是只是为了行一时之欢而随口许出的诺而已,还是另有打算。
魔尊曾告诉她不日就成婚,她当时就说过自己虽钟意于他,但若欺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成婚当日,魔尊派了两个侍女给自己梳理发髻。
没有娘家人,也没有嫁妆,没有那些真言真语的叮嘱,更不知嫁了是会个怎样的处境。
是否还有许许多多的“汶司长老”看不惯自己,是否有更多人觉得自己配不上魔尊,一切都未可知。
她穿了一直未穿过的大红色,戴了数不尽的华丽发簪,嘴上挂着樱桃红,戴着一层轻薄的红面纱。
上一次戴面纱还是在牵引阁之时,是不得不戴之。
而这回是她自己真心诚意愿之。
她这一生杀人无数,没体会过家人陪伴,更没有人情冷暖,只有日日坐在死人血迹当中的一个个日日夜夜。
人情?好似曾经想买糖葫芦时没带钱而赊给自己的店铺老板。
魔尊,是渡她出苦海之人。
是相吻之时心绪的跳动,是一夜缠绵过后,心头眼里脑里都是他。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每一缕发丝都记忆犹新。
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想为了爱情,义无反顾一次。
幻栀走过数千层台阶,戴着长长的披风,举着遮住正脸的扇子迎面走来。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她欣喜的了。
她没有家人陪伴,只是孤身一人,日后,魔尊便是她唯一的家人了。
大婚礼仪开始,还在贺词的证婚人突然被魔尊叫停。
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幻栀,你不会真以为能嫁给本座吧?”
这一句,比刀捅在自己心窝还要难受。
她将扇子扔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本座贵为魔界至尊,受魔界万民敬仰,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人呢?”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成亲…”幻栀被打击地笑了下,“哦─为了在大婚的时候羞辱我。”
汶司长老高声道:“尊上娶了一个牵引阁的奴婢,说出去还不叫人寒碜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不骗你说成亲,你会把自己给我吗?”
魔尊的言语真是一句比一句妙。每一层都如同雷劈,叫人难以忍受。
幻栀落下一行泪,将头上的发簪高发髻都扔了。
“你如同长老所说,心里一直拿我当奴婢,与我…与我缠绵,只是将我当成一个通房侍寝的奴婢…”
她未大声哭泣,只是泪流满面叫人心疼。
魔尊的心更疼,如若不让她彻底的心痛是冲不破青丘禁术的封印的。哪怕恨哪怕怨,也希望她能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你是上神,是青丘女君,是手掌赤烈火可灭六合万物的尊主,你的天空何其广阔,又怎得忍心将你囚在这一处宫殿之内。
“对─”
幻栀抿了抿嘴,“那你助我出梦魇逃离控制,替我出头,这些都是──”
“都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相信本座是个真诚之人,哄的将你自己的身体心甘情愿地给本座。”
她皱着眉头,半天都处于在震惊之中,无法释然。
魔尊走近她,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身上很好闻,手感也很不错,确确实实是第一次─”他带着很挑逗风流的语气说道。
真是讽刺,幻栀猛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是我识人不清,错把恶人当佛陀。”
他拿手指挑逗着幻栀的下巴。
看着这一股风流样真叫她怒气燃燃,她即将落在魔尊脸上的巴掌被魔尊一把攥住。
反之给了她更重的一巴掌。幻栀恍神般地坐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是谁,敢打本座?这一巴掌算是还你的情债,这第二个巴掌,本座可不认!”
幻栀紧锁眉头,恨自己爱上了此等烂人,悔不当初,竟还将自己给了他,她大声哭泣着。
魔尊朝着地上扔了一袋值钱贵重的物品。
幻栀抬头盯着他,这无疑是一种羞辱,是拿她当青楼女子的对待。
只不过青楼女子舍身给万人,而自己只给了他。
她强忍着心痛站起来,怒指魔尊。
“你们魔族果然没有一个好人,是我眼瞎,居然委身于你!”
魔尊一掌打了过去,幻栀险些魂灭。
“你竟如此残忍!用完了就抛之不顾,魔尊夜卿!你记着!我若死了便罢,我若没死,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杀了你已平我愤怒之心!”
魔尊嘲笑道:“你得能杀了我啊?本座就站在这,你杀啊?你杀得了我吗?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座无礼?”
“你真是句句不让,一心只想我死,我现在信你从未爱过我了,真正爱过的人怎么会一心要逼死对方。我认输了。”
幻栀顺着自己手臂之前疤痕的位置重重地划了一刀。
割下了一竖条皮
“愿此生咱也不见。”
她缓缓离开,每走一步,手臂上的血迹一点点地滴落。
疼,此等疼痛常理来说是会撑不住的。
但是她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不倒在他的地方。
不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博同情,装可怜。
无论如何,她要堂堂正正地走,与这再无瓜葛,这破地方,她一刻都不愿再待了。
她离开后,魔尊直接一口血吐出,晕倒在地。
报复魔尊,她哪有这样的本事,别说回去杀她,就是魔界,她都不想再踏进一步了。
杀了他不过是愤恨他玩弄自己的狠话而已,这六合,也没什么可留恋了。
果然不管在哪里,她都是多余的那一个,哪里都容不下她。
她徒脚蹚过忘川,在这一刻水神琉烨立刻感受到了摇戈的气息,直接飞奔而来。
“真是摇戈。”
已冲破封印不再是幻栀的摇戈躺在水神这里迟迟不醒。
水神一番查看得知封印已除,但是心魔久久缠绕,不肯醒来。
他试图进入摇戈的梦境一探究竟。
摇戈坐在地上,梦境里都是和魔尊的种种。
他救她出梦魇,帮她疗伤,与她缠绵。
还有,大婚之时的一顿羞辱。
她的心貌似卡在了这里。
“摇戈?”水神走了过去。
“你是谁啊,摇戈是谁,这是我的境界,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风摇戈此时的内心被心魔缠绕,久久不能自拔。
水神一掌击碎了梦境中的幻象。
“风摇戈,你醒醒!我是琉烨,我是水神啊!我们曾一起击败过远古凶兽的。你是青丘女君!你快醒醒。”
水神施法移除心魔,一力再接一力,她终于醒来。
她长叹了口气,“琉烨,谢谢你。”
“客气了,当初我只察觉你是青丘之人,在历劫,所以未曾帮你解开,可这封印也太过邪祟了,竟没认出是你。”
“这是我们青丘的禁术,以一族人的全部血脉幻作封印,当初就是因为太过邪祟,所以被禁令。”
“我刚刚进来时,看到你的心魔幻境……”
“幻栀是个可怜人,从小就被胁迫,好不容易爱上了个人,却被弄的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