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对自己如此贬低。”
“我待在牵引阁时,成天不是被骂被打就是被迫做一些事情,相比之下我倒觉得女仆更好些。不,是您的女仆更好些。”
“身为牵引阁的顶梁柱,那死婆娘不应该如此对你啊,就不怕你反了?”
若是能反,当初也不会入阁。无法者底层的悲哀,又如何诉说。
幻栀打趣着,“这不是尊上带我反了吗,我得好好巴结你才是,莫不要把我丢回去啊。”
魔尊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指甲修完了,幻栀请魔尊看看是否满意。
突然之间,幻栀耳边又响起芙羽的声音,每次都会满地打滚。神情很是不稳,她担心会对魔尊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便请他先行离开。
她突然推开魔尊,“尊上请先出去。”
她捂着耳朵,“走!快走!”
魔尊有些不知所以,“可是,你?”
幻栀将魔尊硬生生地推了出去。
她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直叫唤着:“芙羽!你何时才肯放过我。”
手臂上的伤疤开始发红发痛,发出惨烈的叫声,此次是她最疼的一次。
芙羽想让她知难而退速速服软。
惨叫太过悲列,魔尊直接冲了进来扶住幻栀。
“我不是叫你不要进来吗,过会就好了。”
魔尊直接施法让她镇定下来,此时幻栀进入了梦魇。
梦中的芙羽一步步逼近幻栀,“你只要跟我回去,便不会受这样的折磨了。”
幻栀痛苦地说着:“我不!绝不!”
“你不听我的就会日日饱受煎熬,日日受痛苦折磨!日日受痛苦折磨──日日饱受煎熬──”
声音反复回响。
魔尊见她身体发抖,便紧紧握住。
他的手是那样暖和又有安全感,对此时掌心发冷的幻栀无疑是最大的救赎。
“放心去杀,本座在这。”
魔尊不愧是魔尊,心理震慑力直接将芙羽的惑心震出去了。
“你不是孤身一人,有本座帮你,尽可去做。”
芙羽怒吼道:“你敢杀我?你敢杀我吗!”
“你说我敢不敢!”幻栀直接冲了过去,梦中的芙羽一击毙命。
梦魇彻底消散。
幻栀浑身发麻,睁开眼睛注视着魔尊。
直接靠在了魔尊的怀里,“谢谢。”
再多感谢之言恭维之词,在此刻都显得很无力,所以只能用最少的话表达出最浓的感激。
幻栀的手臂流了许多血,那长长的一道疤被魔尊看见了。
“这疤?”
“害,杀手嘛总会留些痕迹的。”
“这么深?”
“周而复始罢了。”
疤痕冒着红光,魔尊用法术一探得知幻栀中了嗜血术。
此术一过经脉便可使其全身疼痛难忍,还会让施术者的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回响,起到挥之不尽之用。
此术必须逼出。
“此术若不逼出你日日都要受折磨,你忍着点,本座帮你驱除。”
幻栀手臂中的淤血逐渐被逼出,直到全部驱除干净。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连魔界都没逃脱此等定律。
有几个部属向魔尊反映南统领离奇死亡了。
南统领的随从恒缘一口咬死是魔尊所为,抱着南统领的遗体向魔尊讨公道。
南统领有一侄女,甚是仰慕魔尊,不久之前求着南统领给个机会。
家里也是如此希望的,谁不想求得魔尊的庇佑呢。
南统领无奈应下 ,在和魔尊汇报要务之时带侄女乔装混进去。
她衣衫不整地躺在魔尊的榻上勾引,他很清楚,没人带是不可能自己私混进来的。
所以没有直接杀死,而是让人原封不动地扔出去了。
魔尊明白南统领是个忠厚义胆之人,只是挨不过家里人而已。
便关了他一段时日。
至此之后,曲佑殿更是严禁女子,再没有看到一个女子的踪影。
那侄女颜面扫地很是不甘,就传出魔尊大人是那方面不行的谣言。
下面的人早就传的七七八八了。
恒缘也是以此为由咬定,魔尊是因颜面问题暗地使坏杀了南统领。
“本座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尊上当然不是,若是的话,就凭他那侄女传的谣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幻栀趴在门后听着,魔尊一侧头便看到了她。
她面里带笑,不知怎的,魔尊看到此笑心里倒也是欣喜的。
魔尊向幻栀走去,“我们要去那看看,你要去吗。”
幻栀热烈地点了点头,要搀着魔尊去。
“我刚好,身子有些虚,扶你不介意吧。”
魔尊顿了顿,“扶吧。”
恒缘如今还抱着南统领的尸体迟迟不肯松开,就算旁人有心让此事翻篇,他这么大人横在这,不处置怕是过不去的。
“恒缘,你在此处做戏给我看又有何用,本座若想杀人何需背地下手。”魔尊打了个响指,鹤鸟立刻落地死亡。“就像这样。”
“你凭什么说我在做戏!南统领待我甚好,我舍不得他更看不惯他死的不明不白!”
“你若真心对他,早就将他葬了,让他的尸首得以安息,像你这样成天在他耳旁又喊又叫的,丝毫没顾忌他老人家啊。你让谁信啊?”
幻栀走到恒缘面前,“我想问,你认定尊上是凶手,除了前段时间有过节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依据?”
“他死于骨脉,他的骨脉经络皆被抽出。在魔界,除了魔尊还有何人有此深厚功法。”
抽离骨脉经络……这怎么瞧着像芙羽的做派呢?
芙羽这些年为了复活那男人,一直在吸取精气。
有一定功法基础之人会被抽出全部骨脉经络。
可是,好端端的,南统领怎会接触牵引阁?是阁主亲自动的手吗。
幻栀拉着魔尊回了大殿。
“你这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需将恒缘身边的人都叫过来。”
最后只来了两个人。
不禁让人感叹,真是可怜。
“就…俩?”幻栀的眼睛里透着许多问号。
这人缘得差成啥样啊。
“恒缘常独自行事,我们几个也只是跟他住的近而已。也……也不熟。”
“所以说,就俩人还是凑的??”
两个男子尴尬地低着头。
“你人缘好?人多?”魔尊打趣着。
幻栀眯眼笑着,“我,我也一个人儿,我连俩人都凑不出来,还不如他呢。”
“言归正传,我问你们啊,这南统领死亡前后可曾出过门?”
“未曾出过,否则也不会让恒缘那小子钻了空子一口咬定说是尊上干的,是啊没出过魔界就只能往尊上这想了。”
“那南统领手下的人也没出过吗?”
“没有啊…诶!恒缘出过一回门。”
“什么时候?”
“南统领死后不久。”
这就对了,这骨脉经络抽出是要趁早交出去的。而能如此需要这东西的只有芙羽。
“你们下去吧。”
“这恒缘法术低微,做不到骨脉抽出啊。”
“尊上,你还记得我手臂的嗜血咒吗。”
“嗯,一条疤痕。”
“对,当时芙羽就是用了一把短刀插进了我的手臂,起初我以为她只是罚我。可你在告诉我是嗜血咒的时候我才明白,她是利用那把短刀下咒来控制我的,那是个有毒的利器。”
“你是说,他是用那把短刀抽出的骨脉经络。可你如何认定他与芙羽有关呢?”
“你有所不知,在渝都,芙羽已经抓了数百人了,皆是为了提炼精气去复活她的男人,功法高的会被她抽出骨脉经络,只有她,需要这个。”
幻栀顿了顿,“不过现在,都只是猜测,我需要再去探探,尊上,你稍等一会儿出来找我,我会想办法让他使出短刀,到时候你出手将他制服,散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魔尊微微一笑,允了。
经过魔尊刚才一番说辞,恒缘已打算将南统领送去安葬。
“呦,不抱着嚎啦。”
恒缘也没个好眼色。
幻栀伸手去检查南统领手臂的位置被恒缘阻拦。
“我家统领不必你操心。”
“尊上让我先来检查南统领是否安好无虞,若有异常不可葬入魔族地界。”
恒缘很不满但也无理由阻拦。
南统领手臂果然有一处伤疤,此疤痕与幻栀的一模一样。
还好魔尊替她解了嗜血咒,否则被吸去骨脉经络的就很有可能是自己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
“检查好了?魔尊怕不是当初下手不利索怕露出马脚让你来帮忙查的吧。”
幻栀仔细瞧着恒缘,很面生,从未见过。
难道芙羽早就对她有戒心,背地里设了暗密?
“你可认识我?”
“魔尊的女人呗。”
她本来是想着自己也是牵引阁重要之人,问问恒缘是否见过她。
谁料。
也对,当初要扯着魔尊走过来就是为了让人觉得自己跟魔尊关系匪浅,这样也方便做事,更方便查他。
“听闻牵引阁也擅弄抽离骨脉经络,你可了解?”
“南统领从未出过魔界,与牵引阁又有何干。”
“他是没出去,可你也没出去吗!”
这话虽然嘴上未点破,可恒缘心里明明白白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是幻栀。”
恒缘猛抬头,是她,幻大护法牵引阁第一杀手。
按照阁主所说,她现在应当功法全无,想要杀她易如反掌。
如今她已背叛阁中,眼下魔尊又不在,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就算死了能带走一个叛徒,也不负阁主所托了。
恒缘杀她的眼神呼之欲出。
幻栀也明白,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