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花拿到手了,她盯着自己的手腕。
“之前竟没发现,你手腕之处有伤痕。”魔尊瞧近了些。
“这长生花是自我出生便在手上缠绕的,后来被他们割下来的。”
“怪不得。”他也想通了为什么摇戈大费周章也要拿到长生花。
她指尖翘起,施法将花归到原来的位置。
又顺手抹去了之前印在手臂上的长生花印记。
原主都回来了,那印着那代替品做什么。
印记的抹除也让之前历劫时所受的刀疤显露了出来。
“那芙羽就应该千刀万剐。”
摇戈端详着这道疤,“你知道后来芙羽怎么样了吗?”她冷冷一笑,“被我杀了,挫——骨——扬——灰。
天界那帮人还要护着她,我管他什么天上地下,伤我毁我,我就要她赔命。”
魔尊凑近了些,“我的上神真是好胆色。”
此时,手上的长生花突然有些发黑,手腕之处疼痛难忍。
摇戈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糟了,这妖王先前一定是拿它吸了毒蝎子王的血,这可是剧毒。”
她运功试图将毒逼出去,“我的功法提不上来。”
魔尊先施法帮她暂时压制,“这段时日万不可在运功,容易将毒散步全身。我去想办法,你先回青丘。”
蓬莱的神芝草或可一试,只是平日与蓬莱素无交情,想得到真是件难事,不花费一段时日估计是拿不到的。
紫玄宫仍是那般亮丽,璜殇还守在门口。
“女君,回来了。”她一如往常那般恭恭敬敬的。
“最近可有何异样。”
“风平浪静,女君累了吧,喝口茶。”她眼神微挑,将茶倒出。
摇戈接过杯子喝下,一时之间身体有些颤抖。
她瞪着璜殇,眼神中散发着杀气。
“一点催发你体内蝎子毒的药。”
“我看你是找死。”她猛掐住璜殇的脖子。
“我劝女君还是不要大动干戈,你已经不适合再施法了,毒散布全身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她喘息着又强装镇定道。
“你居心不良害我,还想全身而退。”她使劲攥住璜殇的脖子,“可能吗!”
摇戈扬着下巴,“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我想让你死,你就不能活!”
摇戈直接将她掐死,一掌切断了她的脖子。
她猛吐一大口血,为了杀她,毒散步地更快了。
迎面而来的是老太太和陵琨。
她恍然间明白了。
“我说这璜殇怎会知我已中毒,还是蝎子毒。原来是跟你们联合了?”她扬声道。
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摇戈,你累了。该从你女君的宝座位子上撤下来了。”
她哼了一声,“撤下来?给你的宝贝孙儿吗。我父帝誓死守护狐族深得民心,故而被拥立为帝,那些都是他一点点拼来的,你曾给过些什么。你若真疼爱你那宝贝孙儿,自己拼啊?没本事就去偷别人的东西吗!”
陵琨斥责:“你的位子不也是继承狐帝的衣钵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本上神身居上神尊位,年少时就已闯荡六合,亲手屠了妖王。更不用提杀了多少害群之马维护六合平安,就说风摇戈之名,有头有脸的仙、魔、妖何人不知,你陵琨可有谁晓得啊?”
可笑,她无语着都笑不出来。
“我晓得!”老太太高声道。
这是为了孙儿连脑子都不过了,蠢笨!
“尽管你巧舌如簧,今日你就是落入我们的手里了,这个位置你是不让也得让!”
陵琨联同昔日被摇戈遣散的守卫向摇戈发功。
她奋力抵挡,“青丘女君从不认输!决不投降。宁战死,不屈服!”
陵琨飞速般冲向她,将力打进她五脏六腑。
摇戈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她苦笑着,“上一次那个贱人偷用禁术将我封印,我没死成历了两万年的劫,被一群小喽喽压制的生不如死。就为了女君之位。今日你们害我,也是为了这尊位。”
她继续高声道:“你们以为得到了就行了吗!坐得稳吗你们!”
摇戈看了眼昔日被自己遣散的人,“就靠他们啊?一群酒囊饭袋。”
陵琨走到摇戈跟前,“无论如何,今天是我赢了,你输了。”
他用袖子抚去摇戈嘴角的血,“你那护法女对你果真忠心,刚开始还不帮我。不过后来,我许了她君后之位,她便答应了。
其实你这个人啊方方面面都强,就是权力给的太窄了。”他指着那些守卫,“他们之所以反过来帮我就是他们不甘心,他们心气一个个都傲,给他们多一点的权力不就都听你的了?”
摇戈扬着下巴,“什么人什么能力就该在什么位置待着,过高是会出乱子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你一个女子都当得我怎么就当不得!”他不服道。
摇戈的手已经发黑。老太太很是得意,“我早就知道那妖王拿到了你的东西,四处寻求强大的功法,我把毒蝎子也扔在了妖界,他当时找不到别的代替,自然就会先拿这个充数,你对长生花视如珍宝肯定会不惜一切拿到她的。”
“彼时你再联合璜殇,老太太好计谋!不过你这副皮囊依然恶心地让人想吐!”
“琨儿了结了他!”
刹时一道迷障散了出来。
“姐姐,跟我走。”上官倦扶起摇戈。
迷障消失之际二人已不见踪影。
老太太和陵琨本意是要追杀,不过估量到自身实力还是放弃了。
此时能抓到摇戈是因为她身中剧毒,可救她的人却不知晓是何方人物,不想冒险。
“你们可以走了。”
“走?我们凭什么走?这风摇戈的人都被我们锁在了地牢,眼下你能用到的只有我们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陵琨怒道。
“我们只知道你现在是用人之际。况且我们不满风摇戈是因为她给不了我们想要的。但并不代表你就比她有能力胜任。”
当初被女君遣散就是因为他们玩忽职守又贪恋权势,眼高手低。换了主位也只会更嚣张。
上官倦手心张开,一股黄色的光映在风摇戈身上。
她神色不佳,眉头紧皱。
上官倦另一只手在她额头周围来回波动,来回绕成弧形。黄色的光芒更加强烈。
“主上,切莫虚耗过度,小心反噬。”蝶梦十分紧张。
他额头周围开始发汗,还从未输过如此多的修为。
“主上,让属下来吧。”
“我的姐姐,让你来算怎么回事。”他喘息不止。
“母后!别丢下我。父帝!别走,子民重要,难道摇戈就不重要了吗。”她缓缓抬手,试图寻找父母。
狐帝为子民而牺牲,留下风摇戈一个人。纵使万般不舍,狐帝觉得那是他的责任,绝不可缩头缩尾。
她抬起的手被上官倦紧紧握住。
睁开眼,一瞬间有些懵懵懂懂。
她被紧紧拥入怀中。
“我死了吗。”摇戈疑惑地看着周围。
上官倦松开她,“没有没有。”
“倦儿,你额头怎么这么多汗啊。”
“担心你呗。”他用袖子抚去汗珠。
蝶梦直接离开,带着些怨气。
“那姑娘是谁啊?你的相好吗。”摇戈望着蝶梦的背影。
“那是我的侍从,跟了我许多年。你可感觉好些?”
摇戈动了动四肢,“诶?不黑了。”她抬起手腕。
“既然有毒,为何不摘。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出生便戴着的长生花,幼时被人抢了去丢在了妖界,前些日子寻回的。”她顿了顿,“不太好摘。”
“?”上官倦动了下头。
“那当初他们是怎么从你手上拿下来的呢?”
“刀。用刀割。”她冷声道。
上官猛然抬眸,颇为震惊,竟然是硬生生将花从手腕割下来。
“我现在君位被夺,法术甚微。你救我其实没什么用,给不了你什么更许诺不了。倒不如把我丢在荒山野林了自生自灭。”
“你为什么非要认为是我在图你什么呢?”他重声道。
“人不就是就爱权势吗,否则他们也不会为了尊位屡屡加害我。”
不管是那后娘还是老太太,又或蝴倩和陵琨。都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与他们一向不和,却从未想过要害他们置他们于死地。若是想,早就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今天。
蝴倩幻形是摇戈助力的,陵琨的腿也是她治好的。
对权势欲望之大,为了权势的不择手段,在摇戈心中又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我救你,是因为你有恩于我。”
蝶梦怒气冲冲地走来,“图你?主上的仙躯明明已经大功告成了,为了救你输了半身灵血,已经功亏一篑了。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能图你什么!”
“下去!”上官倦令责道。
摇戈拼命使力,却散不开半分。
“你在做什么,何需你还?”
“不是你伤我,却要你来担。此事终归是我亏欠你,来日等我好转,定还你一个完整的仙躯和这一身灵力。”
他笑眯着眼,“好啊,那你快点养。”
“我算是明白为何琉烨避世山林了。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落了难?”
“魔宫放出的消息。上次找魔尊那回也是。”
“你是说,要吸他元神那回?”
“嗯!当时魔宫有人口口相传,魔尊夜卿思人过度,产生心魔无法自控。这才将我引去的,转而又遇到了姐姐。”
上官倦思量了片刻,“不过说来也怪,他们放出的消息也都是准确无误,魔尊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地界有奸细肆意散布呢。”
“统领者当然不会允许,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放消息给你的。”
她摸着自己的头发,“奸细也不是奸细,而是他的人。”
“救你的消息我可以理解,可是散布他无法自控的言论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就不怕元神真的不保吗。”
摇戈沉默了片刻。
心魔困住无非是引自己前来的把戏,得知上官倦急于修炼灵体。故意把消息放给他,引他前来。好让自己看到他的深情。
“我说魔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心魔弄的无法自控呢。”
守卫坞鲳和淋鲳在境池中安详地泡着水,时不时还扬起水花打向对方。
“这境池真是舒服啊。”
“是啊,不过这里连陵琨都还没来得及泡,我们先…”淋鲳轻声道:“好吗。”
“怕什么。他把风摇戈的人都锁在了密牢。眼下只有我们的人助他,也只有我们的人守着青丘。求我们还来不及,怎么敢得罪呢?”
“也是。想要精兵强干听命于他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算个什么东西。”
彼时境池的水逐渐冰凉,不再舒适。
坞鲳疾言厉色,“来人!这水怎么冰了!”
“回护法,之前这里的水一直由摇戈上神的亲将打理。小的们灵力不够,又不熟悉流程,无法供应。”
“坞鲳,这也怪不得他们。能跟从咱们的大多都灵力不高。也就只有你我还算好点的。”
坞鲳气的猛拍大腿,“当初为了快点迎合陵琨的行动,随便什么虾兵蟹将一律不挑都弄过来了,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还好陵琨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