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整栋楼的线路应该做过调整,她努力平复躁动的心,一遍遍回忆监控中的画面。
可惜时间不等人,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隔着一层木板,一队队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组织成员掠过。
灰原哀屏住了呼吸,在声音停止后,她轻手轻脚地落地,但终归还是发出了声响,位于巡查队伍末尾的黑衣人耳朵一动,示意队伍停下。
腰间的枪械已经摸出,几人分别从三面包抄,零星几秒后,却对上空无一人的走廊。
“别太紧张了。”同伴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摇摇头,眉眼间有些许疲惫,“刚忙完通宵就被拉过来了。”
“谁让是那位的命令呢。”
走廊声音逐渐淡去,灰原哀一巴掌拍下横在自己脖颈前的手臂。
“很痛哎!怎么还是这么暴力。”
熟悉的欠揍声音,灰原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正抱着手臂表情扭曲的森岛祐。
森岛祐瞪大眼睛,拿食指指了指自己,“你怎么一点也不震惊?”
“本堂瑛祐说你就在我们身边,还说你迟早会来见我的,看来并没有说错。”
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森岛祐心虚地摸了摸后脖颈,小声嘟囔着,“好嘛,原来是被这小子给卖了。”
“喂,我问你...”灰原哀神色难得有些急迫,她抓住他的手腕,问道,“Porto呢?她人在哪?”
森岛祐拉下她的手,食指放在唇边抵住,轻声“嘘”了一下。
外面隐约有巡查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们躲藏的地方是一间空的实验室,看周围堆放的材料,应该是还没装修好的样子。
这里隔音不错,监控又被森岛祐事先调换了,暂时还算安全。
本想糊弄过去,但对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森岛祐又觉得有些张不开嘴。
“她...她过得还算不错。”森岛祐支支吾吾半天,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他自暴自弃道,“别问我了,她不愿意说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灰原哀却终于松下一口气,“活着就行。”
她知道那个女人不来找自己必有缘由,便也不再折磨森岛祐。
“监控是你搞的?”
现在回想起来,干净利落的现场,极少的出血量,也确实是面前这人的行事作风。
“是啊,我刚刚还救了你和莱伊呢。”森岛祐叉着腰,一脸欠揍的得瑟表情。
“果然是你...”
想起了什么,灰原哀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就别担心他了。”森岛祐这时候察觉情绪的感官居然意外灵敏,“他做事情向来有把握,我们只要救到人和他汇合就好了。”
灰原哀神色狐疑,“这么放心他对上琴酒?你该不会还瞒了我什么事情...”
森岛祐再一次把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她禁声。
灰原哀也察觉出了什么,她把耳朵贴在实验室的墙壁上,隔着厚厚一层隔音装置,细碎的女音从墙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新一,新一......”
在毛利兰一声声担忧的叫唤中,工藤新一悠悠转醒。
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想要抬手遮挡,却发现双手被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他和小兰背靠背得被绑在了一个柱子上,一个晚上过去,他现在腰酸背痛的厉害。
“我没事。”工藤新一嗓音沙哑,内心却疑惑起来,他这副身体显然已经超过了24小时,居然没有一点失效前兆的痛苦。
“新一...”
毛利兰动了动手腕,发现这次被绑的几乎没有空隙,可见对方的警惕。
“那个u盘我看了,密密麻麻的好像是什么化学数据,他们找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博士的东西,但越想越奇怪,博士的电话也打不通,毛利兰当时第六感神奇地冒了出来,直觉这东西很危险,她下意识就想先问下新一。
“化学数据?”工藤新一眉头紧锁。
组织里的实验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得拿给灰原那家伙看。
“对了新一,世良说的‘那孩子’是谁?是小哀吗?”毛利兰不安地问道。
工藤新一点点头,“她也被那群人绑了,但已经没事了。”
他不想透露太多和赤井秀一有关的事情,在小兰问话前赶紧转移了话题,“他们刚刚是不是问你还在哪里见过这个u盘?我想这个东西应该还有另一半,也不知道世良那家伙说她知道东西的下落,是不是唬他们的。”
毛利兰眼中闪过迷茫,最后定格成一片死寂,“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发现了那个u盘,才害得小哀被绑架,现在世良也被他们带走了...”
“不是因为你,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工藤新一语气严肃,“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世良既然选择当众跳出来救他们,而不是藏在角落等待时机偷袭,显然是有了计策。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从这里脱身,才能化主动为被动。
这间屋子已经不是之前关押小兰那间了。
工藤新一暗暗观察着,虽然内部结构几乎一模一样,但显然这间会更新一点,还有就是窗户...
外面天光已然大亮,工藤新一费力地仰起头往窗户口看去,只能瞧见湛蓝的天空,这间屋子的窗口在他们的头顶上。
没有一朵云彩飘过,蓝到不真实的天空让人无端发晕,渐渐的,工藤新一竟真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
头疼愈演愈烈,再然后是心口开始灼烧,可双手偏偏被绑,工藤新一只觉得身处炼狱,喘息一声比一声重。
毛利兰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但他们被背对背绑着,她只能听到对方痛苦的呼吸声,连转头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新一,新一你怎么了!”
她费力挣扎着,加固过的绳索纹丝不动,她的美目里闪过恐慌,内心再一次祈祷起来:
拜托,不要有事。
豆大的汗珠在两人脸上飞淌,一个是痛得,一个是急得。
再也顾不得了,毛利兰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他!救救他!”
还是来了。
工藤新一此时已经痛到耳鸣了,小兰的叫喊声逐渐变得模糊,他看向那个小小的天窗,心想如果变回柯南,他们倒是有一线生机,但...后果不堪设想。
他最终在摇摆不定中昏了过去。
毛利兰的手臂暴起青筋,正打算伤敌一千自损两千的方法挣脱,却陡然听到了敲击声。
似乎是从隔壁穿来的,毛利兰眼睛瞪得很大,声音很轻,却让她重拾了希望。
她努力伸脚,按照对面的频率,费力在墙上蹬了几下,随后敲击声停止。
毛利兰呼吸停顿了半响,不料下一秒整面墙直接破了一个大洞,不规则圆形的墙体直直朝她倾斜而下,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痛感并未降临,毛利兰睫毛煽动,睁开了眼睛,掉落的墙灰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原先砸向她的墙体被一个金属利爪贯穿,连着的另一头钢丝绳索被牢牢嵌在了水泥地里,阻挡了倒下的趋势。
她在一片灰尘中看到了一男一女两张面孔。
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下意识感到放松。
“你是不是有病?”
灰原哀看着脚下的一片废墟,转头嫌弃道,“搞这么大动静生怕那群人耳朵聋吗?”
森岛祐心虚地偏过头,刚刚扒拉来的新货,谁知道效果这么突出。
“有什么办法,谁让实验室都锁了。”
琴酒正在带人攻破他设下的病毒,用最快的速度提高了所有实验室的权限,连着他们刚刚进来的那间都被锁了,还好森岛祐这次过来准备充分,不然等一间间排查过去,那才是真的瓮中捉他们两只鳖。
灰原哀斜他一眼懒得搭理,她踩过一块块碎石,半蹲下来察看两人的情况。
毛利兰昏睡了过去,灰原哀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应该只是力竭了。
森岛祐掏出匕首帮他们解开了束缚,将毛利兰扶到一边,发现灰原哀正皱眉看着另一个。
“他怎么了?”
“不太对劲。”灰原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回去再看了。
“这家伙可去不了医院。”森岛祐嘟囔着。
“先回去吧。”
森岛祐却没动,两手一摊,“怎么搬?”
他搞定一个男高中生没什么问题,但是另一个女生呢?他可不敢麻烦这位大小姐。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神色有些不耐烦,“他那里怎么还没搞定?”
森岛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是大姐,你当那群人是地里的白菜吗?”
灰原哀无意与他斗嘴,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醒了,心口还在灼烧,识海却已逐渐清晰。
他看着突然大一号的灰原哀,心想自己难不成烧坏了脑子?
灰原哀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耳边附声道:“没看错,我吃药了。”
这边消息刚刚消化,看到灰原哀身后的森岛祐时,工藤新一的表情再一次崩裂。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